听到中年人的话,何子期却依旧执拗道。
“叔父这是什么话,我有何罪?难道直言也是罪么。”
李光弼愣了愣,忽而想起道。
“这位先生就是麓鸣书院的副祭酒何年吧?”
见李光弼说出了自己的名号,中年人有些诧异,随后立马拱手道。
“将军慧眼,在下庐江何年,特地带小侄前来赴宴,小侄莽撞,还望将军海涵。”
大玄儒道昌盛,陇西道以南便是以上庸学宫领头,以北学子最向往之地便是麓鸣书院。
一般西北学子前往玉京城,多是为了去崇学署考取功名,专去上庸学宫的则少些,只因麓鸣书院也是一处修行福地。
西地蜀州,修行当以被称作天神道场的希夷山为首,其次便是咸阴山倒悬境的悬空寺,而在这两大圣地之下的便是老剑福地地剑阁、青阳剑场和麓鸣书院。
而麓鸣书院的两位祭酒,一位商隐商伯公,另一位庐江何年,名声在蜀州也是极为响亮。
庐江何氏背靠青雀山,因此成为大玄四大世家,而其中何年又是麓鸣书院副祭酒,所以庐江何氏俨然就是四大世家之首。
“不敢不敢,何夫子和庐江何氏之名如雷贯耳,刚刚是在下莽撞了,本将并不知庸都禁令,小兄弟莫怪啊。”
李光弼笑着拍了拍何子期的肩膀。
何子期也没想到这位将军竟然这么回答他,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只是点头道。
“你知道就好,下次可别这样了。”
但他的话还没说完,脑袋后面就挨了何年一巴掌。
“叔父你这是做什么?”
何年数落道。
“放肆,将军不曾治你的以下犯上之罪,你就该告谢了。”
“不必。”
李光弼摆了摆手,随后就向前方的主管道。
“还请通报一声,昭武将军李光弼前来赴宴。”
“昭武将军?”
此言一出,底下一片哗然。
昭武将军可是朝廷的二品武将,难怪这位将军敢在镇西王府前跑马。
主管听到后,丝毫不敢怠慢,立马拱手道。
“原来是昭武将军,在下有眼无珠,将军快请进,镇西王大人已经在主堂之中等候。”
言罢,李光弼就在主管的带领下走进了镇西王府之中。
他看向一旁的李光止说道。
“刚刚那个庐江何氏的后生有些意思,我看他神莹内敛,是个山上人。”
闻言,李光止点了点头,回答说。
“此人名字我曾听说,是庐江何氏的分家弟子,但极为具有天分,现在在青雀山上修道,虽然尚且年轻,却已是知境修行人。”
李光弼笑了笑。
“庐江何氏,我们那位首辅大人不也是出身庐江何氏,说实话,我对庐江何氏倒没有什么好感。”
言谈间,几人已经跟随主管走到镇西王府的正堂。
此时堂中正有一人推门而出,不是别人,正是李夜清。
李夜清看见来者是李光弼,连忙上前拱手道。
“昭武将军,听闻你早就来了蜀州,为何今日才来庸都城,可真叫我望眼欲穿。”
看见李夜清,李光弼则是上前勾住了他的肩膀道。
“那不是奉你爷爷的圣旨,去好好看着咸阴山悬空寺的那帮贼秃么,在庸都城呆的怎么样。”
“还不错,比起在玉京城要自由些。”
听到李夜清话,李光弼不禁笑骂了一句。
“去你的吧,你若是在玉京城不自由,玉京城哪儿还有个自由人。”
而身后的李光止和庞琰也是向李夜清行了一礼。
“徐之斐呢。”
“早已经在堂中了。”
李光弼点了点头,随即又问道。
“你出来做甚,莫不是专程来迎我这区区武夫?”
李夜清摆了摆手。
“昭武将军这叫做什么话,当然是来迎你,正二品都是区区武夫的话,朝廷上下可就找不出一个将军了,不过除却此外,我还要去寻一人。”
“还是你会说话,行吧,既然如此,我就不耽误你,晚会之上,可要与我好好喝上几杯。”
拍了拍李夜清的肩头后,李光弼便和身后两人走进了正堂。
而李夜清此时出门却是要找一人,此人便是多月前,在玉京城和李夜清见过几次的麓鸣书院大祭酒,那位亲自为李夜清书文题字的商隐商伯公。
今日年关除夕,镇西王摆下盛宴,邀请整个蜀州的世家大族赴宴。其中自然不会缺乏麓鸣书院。
之前商隐曾交给李夜清一面麓鸣书院的令牌,可使得他自由出入麓鸣书院,但李夜清来了庸都城便忘记了此事,后面又去了一趟剑阁,因此不曾去麓鸣书院拜访商伯公。
今番得知了商伯公要来此赴宴,故而李夜清便匆匆出来迎接。
李夜清拿着麓鸣书院的令牌,可等他走到镇西王府的正门前,左看右看却都不曾见到商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