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对不起了,抱歉的很!」(1 / 2)

晚明风华 戈昔 5633 字 3天前

第231章 「对不起了,抱歉的很!」

作为部落的台吉,火落赤当然不傻。要是再不知道中了朱寅的计,他就是傻狗子了。

一脚踢在铁板上,一口咬在石头上!

刚交手就狠狠栽了个跟头,火落赤台吉眼晴都绿了。他纵横西海这麽多,从来没有吃过这麽大的亏。

他并没有小瞧这几百明军,谁知还是低估了。

「撤下来!」指挥进攻的兀哲和多格阿台大吼着传令,命令后撤的铜声也急促的敲响。

已经攻入丹霞的两千多甲兵,损失惨重之下本就士气大挫,此时听到清脆尖锐的声,立刻潮水般退下。

「杀!」早就等着人后撤的兰察丶毛文龙丶曹文诏等人,各自率领一群甲士趁机冲杀,犹如猛虎下山,直扑狼群。

「噗一噗—」

「啊——」

撤退中的兵本就不敢恋战,此时被明军居高临下的凶狠冲击,丧胆之下更是溃不成军。

兰察自不必说,他挥舞沉重的狼牙棒,犹入无人之地般,杀的鞑靶人魂飞魄散。鞑靶人的头盔挡不住狼牙棒的击打。在兰察面前,他们和无甲区别不大。

毛文龙也身披两层铁甲,手持一柄苗刀,虎入羊群的手起刀落,没有一合之敌。他只砍敌人没有面甲防护的脸,两步杀一人,杀得血葫芦一般。

曹文诏挥舞一杆长戟,杀神般击戟不已,挑死一个个兵,又快又狠又准。他是明军中很少用戟的武土,戟乃破甲凶器,靶人的盔甲挡不住他的戟击。但见这玉面小将率先冲击,犹如温侯重生,挡者披靡。

守卫在朱寅身边的「红娘子」丁红缨,神色既欣喜又担忧的看着曹文诏,目中异彩连连。

这个曹文诏,果然不同凡响。虎叔真是会识别人才啊。

只是,他可不要有所闪失。

善于察言观色的朱寅,哪里没有留意到丁红缨的异样?眼见大侄女欣赏曹文诏,朱寅不禁心中暗喜。

好侄女!你真有眼光!靠谱!

大侄女若是有青睐的男子,自己这个叔父大人也能少一块心病了。

这几年,为了大侄女的婚事,朱寅没有少操心。奈何红缨眼眶太高,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人选。朱寅和宁采薇都不好意思面对她爹丁离阳了,甚至心中有愧,觉得没有尽到责任。

这一次,多半有戏了。

朱寅忍不住笑道:「曹德谕真英雄也!将来必为天下名将!红缨啊,你觉得德谕如何?实话告诉你,他还没有定亲。若你心属之,虎叔就当个冰人!」

丁红缨被朱寅看破心事,讽然笑道:「德谕是很不错,可是俺大他三岁,

这.」

朱寅大笑道:「女大三抱金砖!这有何难?就怕你又不愿意,愿意就好!」

向来侠女般讽爽的红娘子也有点脸红了,「虎叔啊,若是德谕不愿呢?」

「不愿?」朱寅神色微凝,「我家红缨如此人才,他还不愿?他若不愿,那就有点不识抬举了.」」

朱寅说到这里,没有再说下去。

如果曹文诏拒绝自己这个恩相的撮合,不愿意娶丁红缨为妻,那就不会成为真正的心腹。也就不能再当成自己人培养。

倒不会难为他,但肯定不会再重用了。

丁红缨跟了朱寅好几年,当然知道这位虎叔的脾气。她微笑道:

「俺又不是嫁不出去,虎叔也不要强人所难。曹德谕就算不愿,也是一个人才。这事还是以后再说吧。」

朱寅说道:「我最在意自己人,其次才是人才。」

此时此刻,数百家兵也是奋勇争先,人人锐不可当。长期的苦训让他们成为大明最职业化的战土,化身为一个个热血而冰冷的杀戮凶人。

甲兵彪悍善战,向来在明军边兵面前颇为自信,往往数百骑兵就敢叩关侵扰,面对数倍明军也傲然不惧,甚至主动邀击。明军边兵也很少主动攻击他们,多是凭藉关城防守。

可是今日,之前骄狂的兵才知强中更有强中手。他们打白刃战的武力,

比起朱家的家兵差了一大截!

这种强烈的前后反差,让鞑将士的自信都碎了一地。

等到鞑甲兵完全撤出丹霞,又被明军以少胜多的斩杀两百多人。

从火落赤下令攻击到兵撤出丹霞,前后不到两刻钟的工夫。

可是短暂而惨烈的激战,让甲兵死伤千馀人,在丹霞中留下了五百多具户体!还有两三百无法撤退的重伤员。

不算轻伤撤走的,光是战死加重伤也超过八百人!

兰察丶毛文龙丶曹文诏等人将兵全部赶出丹霞,这才从容不迫的退回丹霞深处。

硝烟味和血腥气融合在一起,呛鼻子辣眼睛。两三百鞑重伤员,在丹霞中痛苦的哀嚎,声音绝望而凄惨。

明军没有补刀,任由这些鞑重伤员在地上挣扎着惨叫。

上到火落赤等鞑贵族,下到没有盔甲的鞑士卒,此时全部失声。

一时间,战场好像凝固了一般。

四月底的沙漠已经很热,可是火落赤却觉得身上发冷。他好像不是置身沙漠,而是置身在雪山。

这才哪到哪?他居然折损了八百多精锐甲兵!

他虽带了一万人,可真正的甲兵只有三千出头啊。这三千甲兵不但是多罗土蛮部的精锐,也是他火落赤的嫡系人马,是他在西海丶大小松山蒙古诸部中的底气!

看到回来的甲兵连带受伤的才两千出头,火落赤心疼的难以呼吸。

嘶一一!

靶大军的士气,就像一条被当头一棒的凶犬,前一刻还在猜涫狂吠,后一刻就呜呜悲鸣。

很多鞑靶人看着不远处最高丹霞上的尊贵少年,目中闪烁着敬畏之色。

「尊贵的台吉!」元哲和多格阿台来到火落赤面前,神色惨然的说道:「断角老公羊一样无能的奴才,不但没能攻灭明军,还损失了这麽多勇土。奴才只能惶恐的跪在台吉面前,递上耻辱的马鞭·—」

一边说一边摘下帽子,露出头辫发的脑袋,双手递上马鞭,高高举起。

火落赤脸色铁青的接过马鞭,「啪」的一声劈头盖脸的抽在元哲头上,立刻抽出一条血痕。

接着扔掉元哲的马鞭,又接过多格阿台的马鞭,同样赏了多格阿台一鞭子。

火落赤在大军阵前象徵性的抽打了两人,这才厉声喝道:

「马奶酒泡酥了你们的骨头,美色腐蚀了你们的勇气!恐惧锈蚀了你们的弯刀!就连你们的战马,都因为有你们这样的主人,而羞愧的低下头颅!」

「罚你们回去之后,交纳五十匹母马!二十口铁锅!一百块茶砖!」

这倒不是迁怒部下,而是为了维护统帅的威信,必须要有人背锅。火落赤当然很清楚责任在自己,不在部下。

元哲和多格阿台被他又打又骂,脸色反而一缓,如释重负的说道:

「台吉的鞭子,让奴才心中好受多了。尊贵的台吉,请您不要忧虑,朱寅就是一只无路可走的困兽,他是逃不了的。」

火落赤目光阴沉如水,紧握刀柄,杀意如铁。

损失这麽多甲兵,要是就此撤军离开,那不但丧失了擒获朱寅的机会,自己的威信也会受到极大损害,整个西海蒙古,都会嘲笑自己无能和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