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师尊。」
灵丰子顿时了然,连忙跳下法坛,从师弟看守的箱子里,端出一具木匣。
看模样是血龙木制作,样式古朴,年代久远,乌黑发紫。
「师尊,给。」
灵丰子满脸不舍,将东西递上。
远处李衍看到,也来了一丝兴趣,
果然是玄门正教,即便没落,也有压箱底的东西,就是不知是何宝贝。
冲虚子接过后,先是对着木盒恭敬朝拜,随后轻轻打开,从里面取出一根竹简。
竹简非常古老,正面写满大篆,后方则用朱砂为墨,密密麻麻写满了经文和符篆。
「起坛,助我!」
冲虚子一声令下,法坛上的道人们,齐刷刷盘膝坐下,手持笏板,沉声念诵道:
「志心皈命礼,先天主将,一神君。都天纠察大灵官,三界无私猛吏将,金晴朱发,号三五火车雷公」
声音很有节律,充满韵味与威严。
「是王灵官宝诰!」
王道玄听到后有些惊讶。
而与此同时,冲虚子也手持竹简,掐诀入讳,脚踏罡步,对着四面八方朝拜。
随后,点燃竹简,默诵咒文。
呼~
雾时间,周围狂风呼啸。
竹简燃烧后,化作一道青烟,凝而不散,飞速升腾,直冲云霄。
轰隆隆!
很快,天空便有雷鸣声响起。
李衍眼角微抽,看向上空。
那些雷声,在他耳中又变的不一样,似乎有一面面大鼓在擂动,且有喊杀声传来。
与他上次在武当山梦境中不同,这次看不到任何人影,但天空风云突变,却是异常清晰。
这位王灵官,同样掌控雷霆。
但和雷部不同,其擅用雷火,玄门之中地位不凡,所以被称为「都天纠察大灵官」。
就在昨晚,他还刚与其人间庙宇俗神斗过。
想到这儿,李衍连忙缩了缩脖子。
而江面上的那妖魔,似乎也察觉到危险,冰面上的脚印不停闪烁,在四面八方出现。
显然,想要逃离此地,
但剩下的三营祖师兵马,此刻也发挥出作用,虽然降不了魔,却能将其死死缠住。
轰隆隆!
轰然,天空一声雷鸣。
雷电撕裂苍穹,从天而落,照亮黑色雨夜,几乎是一瞬间,便将天与地相连。
中央的冰面,瞬间炸裂。
就连周围的祖师兵马,也立刻潜入湖底,一动也不敢动。
在这惊天雷霆前,兵马也得缩着。
而冰面炸裂,那一对脚印也瞬间崩溃,黑雾弥散,重新变成最纯粹的妖告之气。
还没等其逃离,一道雷火便顺着雷电穿过的痕迹,再次将天地相连。
呼狂风大作,妖告之气也彻底崩散。
「好家夥!」
沙里飞看得目瞪口呆,「梁子湖那次,龙虎山的人费了几个时辰,才召出天雷,这青牛观用了什麽法器?」
「这不是雷法。」
李衍面色凝重,摇头道:「是篆兵!」
没错,他终于见识到了道门篆兵。
方才那一刹那,他听到了由远及近的喊杀声,并且雷霆也带着一股锋锐之气,好似有人以雷火为兵刃,从天而落,直接将妖魔击杀。
这种感觉,完全不是雷法。
怪不得,诸法兵马之中,以玄门篆兵最强,就连阴司兵马,也稍逊一筹。
阴司兵马,需要以幽冥之力驱动。
而这篆兵,却是以先天雷罡为刃。
那枚竹简也是了不得的宝物。
玄门正教召唤篆兵,需要提前数日便举行法事,烧黄表,向上天请调兵马。
还需大型法坛,众多高功辅助。
那竹简什麽来头?
李衍心中也升起浓浓好奇。
而冲虚子老道见灭掉妖魔,似乎一点也不奇怪,只是满脸心疼,将木匣重新收好。
做完这些,才走下法坛,面色冷肃,对着李衍等人开口道:「尔等方才,到底想说什麽?」
这老头·倒还装起来了。
李衍有些无语,但事到如今,也懒得计较,拱手沉声道:「前辈,盐帮背后有地仙,在图谋青牛观,皆因山上有人修炼长生邪法」
「胡说八道!」
他刚将事情说完,冲虚子便勃然大怒,「我青牛观镇压川东妖邪,兢兢业业,不敢有丝毫懈怠,尔等听点谣言,便敢污我正教清誉。」
「真当老道不会杀人!
「师尊息怒。」
他那弟子灵丰子为人倒还宽和,劝了一句后,又对李衍拱手道:「多谢道友提醒,但你多半是被吴法洛骗了。」
「此人乃俗家弟子,江湖气太重,刚学会天罡指气诀,就与师兄弟争斗伤人。」
「他师尊同样心术不正,奉命前往成都青羊宫,反倒趁乱偷人家宝贝,后来被追杀,不知所踪「我们也在找他,想弄清此事,他根本就没回过青牛观,更别说看到我们有异常。」
「诸位看看,我等像是被妖邪附身了麽?」
李衍和沙里飞,齐齐看向冲虚子。
「你看贫道什麽意思!」
冲虚子顿时恼火,但想起方才的事,还是强压着火气,沉声道:「老夫修炼飞剑失败,走火入魔,伤了心脉,所以才心火炽盛,不是什麽东西附身。」
李衍听罢,沉思道:「如此看来,吴法洛的话多半是假,但贵教怕是也有问题。」
「盐帮丶地仙可不会白费这功夫。」
「诸位在丰都,有没听过红色孩童,手持扇子丶葫芦和气袋的邪物?」
灵丰子摇头道:「还是第一次听闻。」
而当李衍说完后,冲虚子眼中却闪过一丝震惊,随后脸上惊疑不定,咬牙道:「老道信你们一次,跟我上山吧。」
「走,回山!」
说罢,就急匆匆收拾东西往回赶。
其他弟子见状,不明所以,但见冲虚子阴着脸,也没人敢多问。
李衍则若有所思,一个示意,带着众人紧随其后。
青牛观距离丰都城并不远,待天色刚亮时,他们便已赶到,但见一座小山聂立,不高也不大,
但状若卧牛,很是有趣。
「好一个宝地!」
王道玄看到,顿时一声赞叹。
而冲虚子则顾不上理会,径直冲上山。
但见山坪上,聂立着一座规模不小的道观,年代古老,秋雨已停,晨雾缭绕,还有道人正在外扫地,一派安宁景象。
冲虚子这才松了口气,冷声道:「瞧吧,哪有什麽歹人上山。」」
但李衍却面色微变,怀中勾忽然发热。
这是发布任务的徵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