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也不是,目前还看不出什么端倪,”李夜清耸了耸肩,回道,“还需等我回去再揣摩揣摩。”
“什么意思?”
“总之你就回玉衣巷中等我的消息,”李夜清拍了拍柳折的肩头,“如若那孟姜真是妖魔,今晚咱们就可以动手。”
说完,李夜清就转身向着琵琶街的方向走去,只留下一肚子牢骚的柳折还在问东问西。
等青日高悬穹漏之中,李夜清和涂山雪也已经回到了衔蝉居。
柳折问了半晌,可实际上李夜清也说不准那孟姜到底是不是妖,因此也只能搪塞过去。
刚回到衔蝉居,李夜清就闻见灶房中飘来的香气。
因为这几日又出了朱都尉的案子,衔蝉居自然是闭门谢客,好在从关辰神君哪里赚来了一张十万银两的飞钱宝钞,就算坐吃山空,也能混上好多年了。
一回到衔蝉居,藏身在画境里的小妖们全都跑了出来。
白泽还在耳房里呼呼大睡,只等着开饭。
桃夭夭从灶房里探出身子来。
“李君回来了,案子有进展吗?”
将绣冬刀放在木案上,李夜清回道:“也算有一些进展。”
“李君,早间来了个好奇怪的人,只道是我们衔蝉居的邻居,特来拜访你。”
桃夭夭回到了灶房内忙活,只是隔着檀窗说道。
“你和雪儿查案去了,那人没见着你,只留了一片桑叶放在木案上,真是奇怪,李君你有印象吗?”
听桃夭夭这么一说,李夜清看向木案,果然在绣冬刀旁边的茶盏下压着一片被斩断的桑叶。
“咿?倒真是怪了,我还真想不起来有这么一个人,等之后再思付吧,我先去看看昌化记下了什么。”
随后李夜清就将茶盏压了回去,拿着画轴,径直走到了内室书案前。
涂山雪却拿起了那片桑叶,依稀想起了一个有点印象的人来。
内室书案前。
笔妖昌化则跟在李夜清身后,又回到了自己本体毫毛笔中。
“昌化,都记下来了吗?”
只见一支毫毛笔在空中上下翻飞,点头像捣蒜一般回道。
“咿呀,李君难不成还不信咱家的本事?都记下来了,那书信里脏旧太多,许多模糊不清的字咱也给李君按照上下文补全了。”
听昌化这么一说,李夜清莞尔,弹了下昌化的笔杆子。
“做得好呀,昌化真不愧是文房里的老大哥。”
李夜清夸了两句昌化,这笔妖的鼻子立马又翘上了天。
“那是那是,李君既然要查案,那赶紧看看,我把这书信都写在画境里了,等李君看完了,若是嫌不好看,咱再给你抹了去。”
“好。”
应了一声后,李夜清拨开了书案上的其他物件,将画轴摊开放在了书案之上。
摊开的这一部分是山水画,昌化记下的书信字迹就在此间空白的地方。
吾妻孟氏芳启。
自春别及夏,东风握别,倏届朱明。
忆风雨,正绿野人耕之…………
这封家书洋洋洒洒近乎千字,但越往下看,从话别离却成了疆场厮杀,生死相隔。
李夜清越看越觉得心神未怔,当他看见物女二字后,更是脊背一凉,当下断定了孟姜是妖。
别离,厮杀,生死,遇妖。
言语行文间,诡诞的大玄疆土外的事迹逐渐展开。
只见李夜清双目泛起青色,周遭的一切,书案,笔筒,檀窗都揉作一团,化为点点浓墨没入画境之中。
而这封家书内的景象,也随着画境展开纷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