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山云青方才要开口,却已被涂山雪拥入怀中。
涂山雪揉着狐族少年的青丝,喃喃道。
“云青,你怎么会在栖霞寺里。”
涂山云青为涂山雪擦去眸角的泪花,将黄广孝在云霞山下救出青丘后裔的事情一一叙说。
而这时,李镇,黄广孝和徐达三人从天王殿后的廊道中踱出,四名随行寺人和僧人躬身跟在其身后。
见到李镇走来,放生池旁的一众人连忙叉手行礼。
“见过圣人。”
李镇微微颔首,而他身侧的黄广孝则上前一步,挥手示意身后的一位皂袍僧人道。
“觉明,带他们去寺后。”
被唤作觉明的僧人行合十礼,微微躬身上前向涂山雪道。
“施主,请随我来。”
涂山雪当即会意,和李夜清道了一声后,就与涂山云青跟随在觉明身后,一同前往栖霞寺后。
李镇看向李夜清,颔首后对黄广孝说道。
“我和徐达去湖旁垂钓片刻,这边你安排吧。”
言罢,李镇就作了甩手掌柜,领着随行的内监寺人前往栖霞寺问心湖。
徐之云抬头看向徐达。
“爹。”
徐达看向对自己撇嘴的女儿,不免有些头疼,但还是劝慰道。
“你在寺里再自己逛逛,等我先陪圣人垂钓,随后就带你去鸡鸣山的演武场里观摩。”
随后不等徐之云开口,这位年轻时屠杀蛮夷妖魔无数的镇国公就一溜烟儿的跑了。
而黄广孝也走到了李夜清身侧,拍拍他的肩膀道。
“玄祯,跟我来。”
见业师要单独和自己说话,李夜清将画轴中的一众小妖都放了出来,独自一人和黄广孝往寺后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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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霞寺后曲径通幽,鸡鸣古山的山影落在院中,衬得那日光格外明亮喜人。
李夜清和黄广孝穿过罗汉殿后的凝影门,就进了一处青砖砌成的院落。
素瓦老墙上斑驳着些许青苔,与院角一簇竹林相映成趣。
院落中坐落着一座古亭,亭柱虽落了红漆,可却不显老旧,那栏上也未曾落灰。
站在院落中,能听见几声鸡鸣古山中真武营和金吾卫操练兵卒的声响。
李夜清踱上古亭,瞥见红漆亭柱上镌刻有半阙诗词。
因过竹院逢僧话,偷得浮生半日闲。
伸手抚在那半阙诗词上,李夜清发现这半阙诗并非是用刻刀留下,而是以笔力入木三分。
黄广孝捻须道。
“这是玄青居士李慎言,数年前在栖霞寺中游玩时所作,这根亭柱如今可价值千金啦。”
复看了两遍,记下了玄青居士这半阙诗词后,李夜清才转过身来笑道。
“师傅这么夸,俗了,还没问师傅唤我来是为了什么事。”
闻言,黄广孝伸手从僧袍袖中取出来了一封青蚨信。
“数日前,浮玉山送来了这封青蚨信,本是送到你的铺子中的,可那时玉京城外妖魔云集,送信的灵鸟被妖魔所伤,已飞不到玉京城中,这才送到了栖霞寺内。”
李夜清接过黄广孝手中的青蚨信,只看了两眼,他脸上的神情就不自觉的发生了变化。
“师傅,我娘如今在青丘?”
看向远处的鸡鸣古山倒映下的山影,黄广孝喃喃道。
“嗯,不过如今的青丘却不太算太平光景,这封信是由浮玉山的行走使者所写,青丘国储内乱,白裔竟会式微。”
李夜清攥着手中的青蚨信,不禁追问起黄广孝。
“那如今青丘国君又是哪一裔?这浮玉山行走使者也并非在信中写下啊。”
黄广孝看向李夜清道。
“听说是只黑狐。”
言罢,李夜清不免有些诧异。
“黑狐?”
青丘狐族共分青、白、红三裔,其中以白裔为尊,青丘国君也多以白裔担任,可其他杂色狐虽身份略显低下,也曾未有听说过什么黑狐。
黄广孝摩挲的掌心那串佛珠滴溜溜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