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清渊就这么一边吃着栗子酥,一边翻看着手中的策论。
可突然间他好像想起了什么,拿着栗子酥的手也悬在了嘴边。
今日是上庸学宫齐二先生请诸多文士在墨霜社聚会的日子,而聚会时间就定在未初。
想到这里,苏清渊看了一眼案上的小巧莲花漏,还有三四个时辰,并不着急,于是他又安心吃起了栗子酥。
……………
大相国寺前缘门处。
前来围观的文人们将寺院第二道门挤得水泄不通,纷纷讨论着李观棋所留的这一阙诗。
同时也有人看的技痒,问寺庙外的商铺那里买来了笔墨颜料,也开始在墙垣上题诗作画,一时间大相国寺热闹非凡。
而李镇和李观棋则悄然离去了,在普玄法师的带领下往庐舍的方向走去。
绕过长生堂,普玄法师指着前面的庐舍道。
“苏公子就住在这里第二间庐舍,贫僧就先告辞了,多亏了观棋先生,今日来上香礼佛的香客也多了许多,贫僧得去佛堂了。”
闻言,李观棋双手合十,还礼道。
“既然如此,普玄法师慢行,我们自去找苏清渊即可。”
目送普玄法师离去后,李镇并没有着急去找苏清渊,而是看向这一大片庐舍道。
“这些佛寺和道门的庐舍,对外来学子的租银收取多少?”
李观棋思索了片刻,回道。
“月租二三银。”
李镇有些诧异。
“二三银?竟然如此昂贵。”
李观棋从袖中取出白纸扇,轻摇了两下道。
“圣人有所不知,这比起玉京城内的脚店驿站,已经算便宜的啦,玉京外城的客栈一月也得四五银,不过城外客栈虽然便宜,但往来终究不太方便。”
这时,他发现自己的指尖在不经意间沾染了一些墨水,应该是自己握笔沉思诗句时碰上的。
他轻轻吹了一口气,那指尖的墨水就如烟般散去,附着在白纸扇的扇面上,形成了一幅淡淡的水墨图。
李镇对于李观棋的这些风雅本领早已经见怪不怪,随后便负手于身后道。
“走吧,去找那苏清渊,朕要好好问问此人有关边疆的策论。”
……………
庐舍内。
苏清渊正在专心致志的看案上的策论,那足足四十余块栗子酥也被吃的只剩下两块。
“不好,怎么就剩下两块了。”
看着油纸上仅剩的两块栗子酥,苏清渊不禁心生懊恼,原本想着这些够慢慢吃上四五日。
就在苏清渊抱怨时,只听见外面传来了轻轻地叩门声。
“来了。”
苏清渊拍了拍指尖的碎屑,上前打开了庐舍的木门。
引入眼帘的正是上庸学宫的大先生李观棋,而他身侧的老者也是面容威严,气势惊人。
顾不上诧异,苏清渊连忙拱手道。
“晚生苏清渊见过观棋先生,还有这位大人。”
将李观棋和李镇请进了庐舍之中后,苏清渊有些尴尬道。
“观棋先生突然造访晚生的寒舍,晚生一时间也没来的及准备什么,我这就去煮茶。”
“不必了。”
李观棋摆了摆手,就在苏清渊的卧榻上落了坐道。
“清渊,今日我来大相国寺,并非是我要找你,而是这位大人。”
苏清渊看着李观棋所指着的李镇,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他还是躬身行礼道。
“不知大人寻我,是为何事?”
李镇在书案旁坐下,见苏清渊虽然一人住在这庐舍中,也不像那些文人一般带着贴身的书童,却也将这庐舍扫洒的极为整洁,对其也有些好感。
而李观棋也不能直接说过李镇是当今圣人,就随便改称道。
“这位大人是当今北凉道的巡抚使,曾听我说起过你在学宫初试时写下了一篇有关北荒边疆开放互市的策论,巡抚使大人对你这篇策论很是上心,特地要来见一见你。”
北凉道巡抚使,这可是妥妥的封疆大吏,竟然要来和自己讨论有关边疆的治理方案,闻言,苏清渊有些尴尬地回道。
“晚生随意写的一篇策论,都是些狂言,竟然劳烦大人亲自跑一趟,实在是羞愧。”
但李镇却摆了摆手,示意苏清渊落座道。
“不必过谦,本官看过你那篇策论,写得很是不错,其中互市的提议也极为大胆,不妨坐下好好谈一谈,你对北荒治理的看法和互市的方式。”